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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有病呻吟】不可以吃麵包的日子

你有沒有想過,你會有不可以吃麵包的一天?

我從來沒有想過。畢竟麵包是一種很普通的食物。從小到大,我們家的早餐都是麵包派的,並沒有西式的牛奶穀片,更沒有白粥油炸鬼。因此,在學時期的我,每天早上看到餐桌上的麵包,心裡不免喃喃自語:「又是麵包⋯⋯」,然後很不情願的吃它。曾經也一度的討厭麵包,拒絕把麵包當做早餐,自己另外準備牛奶穀片。到了上班的年紀,我已經習慣了麵包作早餐,每天將麵包好好的裝在膠袋裡,帶到公司裡一口一口的把它吃完。這麼多種麵包裡,我最愛吃菠蘿包和提子包,喜歡菠蘿包的皮,喜歡提子包的提子乾,也喜歡它們的甜味。如果早上見到它們,是一種幸運的開心。

最後吃上麵包是什麼時候呢?大概是在急症病房的某天早上。平常早餐都只是粥或是麥皮,但那天餐盤卻額外附有一個提子包。是我喜歡吃的提子包。我真沒想到從那天起,便要與麵包告別。那是個沒有預兆的告別。如果能提前知道,我還可以跟它拍張照片,好好的記住它的樣子、它的味道、它的一切。而現在,我只記得最後吃的是提子包,忘記了裡面放了多少顆提子乾。

當我轉到血液科病房後,護士跟我告知飲食注意的事項,好像是酵母菌還是麵粉的關係,有試過血科病人吃過麵包後引起病情惡化,所以建議血科病人治療期間不要進食麵包、餅乾、蛋糕。聽到這個消息真是令我晴天霹靂,我居然會有不能吃麵包的一天。這算不算是遲來的懲罰?是不是要懲罰小時候嫌棄麵包的我?如果可以跟多啦A夢借時光機的話,我會趕快跑回去跟十幾年前的自己說:「你將來有一段時間不能吃麵包了,你現在不可以再浪費麵包,盡可能的多吃一點!」我想,她應該也搞不懂「我」為何激動著。

在治療和康復的時間裡,每當肚子餓時,不能用麵包填肚子的我,只好吃杯面或是其他零食充飢。麵包和其他零食不一樣,少了麵包,人生就少了些什麼一樣,但不至於會生存不了。像是吃著魚蛋河,你說光吃魚蛋河就不好吃嗎?並不會,但加了醋的魚蛋河卻是更津津有味。現在的我時常想起吃著麵包趕上學的童年,但也開始分不清,自己到底是懷念口中甜甜的麵包,還是想念那個健康的女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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